“封庄主连儿子都不肯告诉,又怎会让你知道。”封沥的目光落在石台上湿湿的白纸上,嘴角隐隐露出一丝嘲讽之意。

  “你……”封沛大怒,却是说不出一句话来。

  “封庄主告诉封渟,一定要等到我闹出了相当的声势并雄霸了一方之后,她才可以把埋着财宝的地方告诉我。免得我在最初得了财宝就意志消沉,只贪图享乐安逸,不思进取。”封沥声音流畅地说着。

  他为自己在封沛面前的镇定感到惊奇。

  他当然是在说谎,并且很清楚自己说谎的后果意味着什么。

  可他还是编造了一通谎话。

  他记得自己跟上太白先生就没有对太白先生说过谎。

  他以为自己永远也不会说谎。

  “是这样。”封沛陷入了沉思中。

  他现在并不认为封沥说的是谎话。

  封家少庄主毕竟在深宅大院里成长起来的,封庄主的管教虽很严格,但少庄主浑身的阔少爷味儿仍然很浓。

  假若封少庄主突然拥有了一笔巨大的财富,那么他就是身负血仇,也无法避免声色犬马的诱惑,难以鼓起与第一楼拚命一搏的勇气。

  封庄主对自己的儿子很了解,这样安排自然很合理,也很正确。

  “我们要干大事,是少不了财宝的。”封沥说。

  他庆幸自己探看封老庄主和封少庄主的时候虽然很少,可每一次见到两位老、少庄主时,就听见了他们的争吵声。

  封庄主怒斥自己的儿子不争气,总是偷偷摸摸地花天酒地。

  封少庄主则低声嘟哝,家里有的是银子,花那么一点又有什么大惊小怪的。

  “不错,财宝对我们来说,当然是越多越好。”封沛道。

  “那我们就等封渟的伤好后再走,行不行?”

  “不行,第一楼现在正处在混乱中,我们决不可错过机会,让第一楼缓过气来。”封沛脸色如铁地说着。

  “那封渟……”

  “如果走大道,或许可弄到车马……不,不行,到处都是第一楼的耳目,我们不能走大道。嗯,你的功夫这么高,就背着封渟走吧。反正熊耳山离此不过二百来里,展开轻功,我们一夜之间就可赶到。”

  “如此甚好。我这就去唤醒封渟,准备动身。”封沥转身欲走出石室。

  “回来!”封沛低喝了一声。

  封沥转过了身。

  “我刚才让你背着封渟,你居然面露喜色,这是为何?”封沛冷笑着问。

  封沥心中悚然一惊:“我……”

  “你也不用狡辩,好色者人之天性,可你决不要忘了,你是封沥,封沥!”封沛不仅脸色如铁,声音一样如铁。

  “太白先生十年来日日都在告诉我是封沥,用不着你来提醒。”封沥强压着怒气道。

  “我是为你好。”封沛脸上勉强挤出了一丝笑意。

  “我知道。”封沥的脸上毫无表情。

  “太白先生不能容许我们出现任何错误。”

  “我知道。”

  “我们不能让封渟活得太久,她很聪明,终究会看出你的破绽。”

  封沥不作声了。

  “你一定要在最近几天内让封渟说出财宝所藏的秘密地方。”

  封沥还是一声不吭。

  “如果封渟坚持不说,那就只好杀了她,我们要的是江湖武林天下,不是要封家庄的财宝。”封沛神情肃然地说。

  “对,我们要的是武林天下。”封沥脸上的神情也立刻转成了一片肃然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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