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就是‘太真一气功’这件事,她当时内伤沉重,已活不了多久,却一直未找到一个称心的传人。她认为我们很诚实,值得她信任。”

  “可你们都是孩子啊!”

  “我们不算太小,已有十三、四岁了。再说,那位前辈当时除了我们,又无法找到别的什么值得她信任的人。”

  “她从你们中间挑了一个传人不就行了吗?”

  “不,她的要求都很苛刻,我们都不合格。”

  “究竟什么样的人才能做‘太真一气功’的传人?”

  “那样的人很难找,简单地说吧,至少得有三个条件:一、出身极高贵,经过了极繁华、极富的日子。二、这个极高贵的人又遇到了极伤心的事,并因此而看透了富贵荣华的虚幻。三、这个人还极富有才华,琴棋书画,文蹈武略,经史天象、历法、卜筮样样精通,且又比较年轻,最好不超过三十岁。”

  喻红叶皱起了眉头:“这样的人的确太难找了。”

  “所以那位前辈一直未找到称心如意的传人。唉!我们三个孩子却不知天高地厚,居然一齐答应了那位前辈,替她寻找传人。想来那位前辈对我们也不甚放心,又让我们答应了她三件事。”

  “这三件事想必令你们非常为难。”

  “是有些为难。一、我们必须学会一身高深的武功,这些武功的入门功夫她已教给我们。二、我们必须精通经史天象,历法、卜筮乃至诗词书画。三、我们决不能私学‘太真一气功’,不仅我们,连我们的子孙也决不能学。”

  “是这样。难怪天一教主什么都懂。”

  “我们都立下了重誓,一定要按照那位前辈的话去练武学文,一定要替那位前辈找到传人。我们当时对那位前辈敬若天人,就是现在,我和天一教主也依然把那位前辈当作自己的师父来年年祭奠。”

  “你们要真的是那位前辈的徒弟岂不更好,那位前辈为何要如此苛刻的挑选传人呢?”

  “那位前辈曾仔细给我们解释过。‘太真一气功’必须生于富贵又看透了富贵的人才能修习。而一般的人很难勘破富贵迷,修炼‘太真一气功’时心中的各种欲念无法控制,会做出许多邪恶的事情。百年之前,许多人就因为修习‘太真一气功’乱了本性,在江湖上留下了极恶的名声。所以,‘太真一气功’这派传人不得不在后来立下了这样苛刻的择徒条件。”

  “那……那后来‘太真一气功’又怎么成了太真道教主的镇教神功?太真道怎么又成了江湖上的三大邪派之一?”

  “唉!”紫金魔重重叹了一声,久久不语,目光注视着烟雾中的石雕观音。

  那观音宝相庄严,眉宇间流露着对人世的一种深深怜悯之意。

  喻红叶低垂着头,没有再问。

  “过去的一切我从不愿对任何人提起,只因那一切实在……实在是令人不堪回首。太真道人让我们练武学文,是想着我们本身的见识高了,才能为她找到一个好的传人。谁知我们的武功高了,野心也随之增大。我们很快就由非常好的朋友变成了……变或了互相忌恨,人人争着握有那记载‘太真一气功’的,《长恨歌》诗卷。最后这诗卷到底是让太真道教主争去了,他害怕我和郑元不服,便远走高飞,不知去向。一直过了十多年,我和郑元才知道了他的下落,可他那时已经成了江湖三大邪派的太真道教主。我和郑元知道了这件事自然非常气愤,争着要去找他算帐,相持不下时,便动手比试起来,结果是我侥幸胜了半招,由我去找太真道教主。我走的时候,对我当时所爱的一位姑娘说……说……”紫金魔说着,陡然停住了话头。

  “你以前对我说过的,你,你半年后回来之后那姑娘成了郑元的新娘。”喻红叶低声道。

  紫金魔的头微微低垂:“我无论如何也没有想到会发生这件事,我当时非常痛恨郑元。郑元本有发妻,我走后他的家中遭人偷袭,妻亡子失。他本应该伤痛才是,可他立刻又纳新欢。

  “也许,也许你那位姑娘早就暗中恋着郑元。”喻红叶忽然道。

  紫金魔的身子一颤,脸上浮出几丝苦笑:“你猜得一点不错,可我当时不知道一切,我当时只是痛恨郑元。”

  “所以你十八年前才会以紫金魔的面目出来报复郑元。”

  “不,我本来隐居在深山,永远也不打算再见到郑元的。我虽然痛恨郑元,可我仍然爱着那位姑娘,不论我当时怎么想,也不得不承认一个事实——郑元待那姑娘非常好。我既然是爱着那姑娘,就不能……不能让那姑娘受到任何痛苦。”

  “你,你实在是不该被人称作为紫金魔的。”喻红叶凝视着面前胡须灰白的老人,柔声说道。

  “可我又实在是作了许多邪恶之事。”紫金魔沉重地说着。

  “我一样做了些水远也洗不清的邪恶之事。”喻红叶垂下了头。

  “你没有做邪恶之事,你做的许多事都是我逼的,是我害了你。”

  “你为什么后来成了紫金魔呢?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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