小红的父亲虽然在偷学武功,可既然没有师承,就不属于任何门派。而且,小红的父亲又没有以武功行走江湖。

  按第一楼的规矩,小红的父亲不算是江湖人。

  那些被秦玉焚杀死的武林大豪的门人弟子不应去找小红父母的麻烦。

  不,现在第一楼出了事,江湖上又冒出了个封沥,谁还会遵守武林规矩?

  不行,不能把小红留在这儿。

  得带着小红回家去看看。

  “唉!”想到这里,郑弘扬不觉叹了一声:“小红,你不该瞒着……”

  他本想告诉小红,她的父母有可能面临着危险,但话到口边,他又停住了没有说出。

  他不想让小红现在就担惊受怕。

  “我……我不愿离开公子,自从在汉江上见到公子,我就一直想和公子在一起。我……”小红又哽咽起来。

  小蘋和小雪垂下头,眼角也挂着泪珠。

  她们想起了自己的心事。

  “而且,我……我也恨爸爸,妈妈。不想回去。我在家里也算是小姐,还有丫环、仆人。可到了主人那里,成天练功,有时还要杀人。主人的脾气又不好。我开始怎么都受不了,逃回家好几次,可每一次爸爸都把我送回到主人那里,爸爸每次送我走时,我哭着求妈妈劝爸爸,可是妈妈总是装作……装作没有听见我的话。我有好几个姐姐妹妹,可爸爸偏偏把我送去学武,我总是想,一定是爸爸、妈妈不喜欢我,才会这么对待我。”小红抽泣着道。

  “你父亲是相信你,才会让你去学武。不过,他也确实让你受苦了。但你父母决不是不喜欢你,更不是恨你。”郑弘扬低声说。

  “我现在也……也是这样想的。我其实一直都在心里想着爸爸、妈妈好多次。今天见到小蘋姐姐的妈妈,我……我……心里……我妈妈一直病在床上,我上一次见到妈妈时,妈妈连话都说不清楚,我怕……怕我再也见不到妈妈……”小红竭力想忍住眼中的泪水,可泪水便似决堤的洪水,滔滔不绝。

  这些话早就藏在她心里。

  只是她一直不敢说。

  石屋中一片沉默,谁也没有再说话。

  铁锅里的雾气更浓了。

  石屋中的鱼香味也愈加醇厚。

  “我明天就走,带着你一起走。”郑弘扬陡地对小红说道。

  小红一证。

  小蘋和小雪也愣住了——

  郑弘扬曾不止一次地说过,要把三位姑娘都留在青海。

  “小红的母亲病得很重,她应该回去一趟。”郑弘扬望着小蘋和小雪道。

  “我也跟你一起走,我本来就是你的侍女,我要照料好你。”小雪突然尖声说着。

  不,我决不能和少教主就这样水别。

  我剩下的每一天都应该属于少教主。

  小雪在心里大叫着。

  她在心里一直把郑弘扬称为少教主。

  “公子,就让小雪和你一起走吧。”小蘋也突然说着。

  郑弘扬有些意外地睁大眼睛。

  “公子,你不能没有照顾。”小蘋的眼中满是泪水。

  王小凤有些迷惑的目光不停地在郑弘扬、小红、小雪和小蘋的脸上移来移去。

  “小蘋,我有许多事要办,办完了事,一定会回来找你。”郑弘扬说着,低下头。

  他没有说要带走小雪。

  可也没有说让小雪留在这儿。

  这实际是说——

  他要带走小雪。

  小雪刚才的声音使他的心在震颤。

  他不明白小雪为什么会发出这样的声音。

  他只知道自已无法拒绝小雪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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