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九章 杀戮战场

一

  寒风呼啸着从黄河上吹过，带着浓浓的湿意。

  如墨的黑夜中，闪烁跳动着一堆明亮的篝火。

  篝火旁坐着四个人，小蘋、小红和小雪互相依偎着坐在火堆右边，郑弘扬手里平举者一根木棍，坐在火堆左边。

  那木棍上串着一一只去了皮的野免。

  野免被烤得皮色渐渐焦黄，寂静的河岸上飘荡着诱人的香味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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  “想不到你也是追杀者之一。”

  “你太难追杀了。”

  “可我刚才差点被你杀了。”

  “刚才我不能射出玄铁神针。如果我刚才可以射出玄铁神针，那你在我从马背翻上这岩石的时候，也可挥出白玉披风。”

  “你在别的上面很不公平。在这个武字上却很公平。”

  “如果这场决斗发生在一个月前，我在这个武字上也不会公平的。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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  “啪！”那叫化手中的羊皮袄却掉在了脚边。

  郑弘扬落在了岩石上——

  “哗——”一声大响中，那白玉披风从郑弘扬背上倒翻过来。

  “呼——”劲风漫天而起，白玉披风上吐出的浩浩真气如海上巨浪一样滔滔涌向那叫化。

  郑弘扬的这一击似并不如那叫化想象的雷霆万钧一样。

  可这一击的厉害却更超过那叫化的预料。

  纵然郑弘扬真会使出雷莲万物的一击，他无法挡住，可也能抽身避开呀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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  那白玉披风已和郑弘扬连在一起，成为郑弘扬身体的一部分。

  郑弘扬的内力不仅可以行走于自已体内的经脉，更可以行走在那白玉披风的经纬中。

  当然，武功超绝之士都可练到功传入物的境地。

  可那种功传入物的绝技必须借助一个“传”字，一个“入”字。

  郑弘扬则根本不需要那“传”、“入”二字。

  郑弘扬已经和白玉披风深为一体：白玉披风就是郑弘扬，郑弘扬就是白玉披风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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  “呼——呼——”郑弘扬双手向地下一拍，两股劲风从地面反弹而起，托着白玉披风飘到了河面上。

  那叫化睁大了双眼，心里暗惊——

  他原以为郑弘扬会借着披风的浮力，一跃冲到岩石上。

  然而，郑弘扬虽是借助着披风的浮力，却没有一跃而起，冲到岩石上。

  郑弘扬的身子悬在河面上，慢慢地一步步在凌空中踏行着。

  这凌空踏行和一跃而起中的难易区别，便是丝毫不会武功的人也能看出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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  “你现在已拥有了白玉披风，又练成了‘天一神功’，大约也是天下无敌吧？”那叫化的声音里满带着嘲讽之意。

  “可惜我没有练成‘天一神指’，否则，你怎么会如此张狂。”

  “我真想等你练成了‘天一神指’后，再来找你决斗。”那叫化竟带着憾意说道。

  “你等不到那一天，因为你没有权力决定自己什么时候该去干什么。你只不过是别人手中的一件兵刃，杀人的兵刃。”郑弘扬的声音陡然严厉起来。

  那叫化脸的肌肉一阵抽搐，却没有说什么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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  “哗啦啦——”那涛声一阵阵似地在郑弘扬的心上滚动。

  他已走到了黄河岸边，面对着巨岩上的那叫化站着。

  那巨岩离他似乎不远。

  对武学之士来说，六丈的距离也的确不算远。

  可世上谁能把轻功练到一跃就能跨出六丈远呢？

  郑弘扬能一跃跨出六丈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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  “嘿嘿！”那叫化也冷笑了：“我走遍天下，倒还没碰上你这么混的混小子。我问你，那‘天雷大阵’发动时，这三位姑娘你能带走几位？”

  郑弘扬忽然不作声了，目光望向了小蘋、小红和小雪。

  “哼！三位姑娘中你顶多可以带走两位。”那叫化继续说着。

  小蘋、小红和小雪悚然一惊，脑中不觉同时闪出了一个问题——

  郑弘扬会把三个人中的哪两个人带走？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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  小红也正在望着小雪。

  她不知道小雪曾是郑弘扬的侍女，却也敏感地认为小雪和郑弘扬的关系非同寻常。

  三个人中，只有我是公子最不注意的。小红伤感地想着，目光向天空上望去。

  天空上有一只孤独的小鸟在飞旋着。

  郑弘扬和那叫化的目光也望向了天空。

  小蘋和小雪的目光同样望向了天空。

  一霎时间，荒原上的五个人都把自己看成了那只孤独的小鸟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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三

  原野上腾起五道滚滚黄尘，直向黄河岸边卷去。

  天空上依然浓云密布，大地愈来愈昏黑沉黯。

  郑弘扬的身子紧贴在白马背上，目光一时望向前面叫化，一时又望向身后的小蘋、小红和小雪。

  五匹快马虽是骠肥体壮，此刻也口吐白沫，支撑不下去了。

  郑弘扬武功高强，并没有感到什么不适。可小蘋和小红、小雪一个个在马背上东摇西晃，完全靠着两只手死死地揪住马鬃，才没有从马背上摔下来。

  她们每个人都有些武功，却又对骑术都不甚精通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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