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啪!”那叫化手中的羊皮袄却掉在了脚边。

  郑弘扬落在了岩石上——

  “哗——”一声大响中,那白玉披风从郑弘扬背上倒翻过来。

  “呼——”劲风漫天而起,白玉披风上吐出的浩浩真气如海上巨浪一样滔滔涌向那叫化。

  郑弘扬的这一击似并不如那叫化想象的雷霆万钧一样。

  可这一击的厉害却更超过那叫化的预料。

  纵然郑弘扬真会使出雷莲万物的一击,他无法挡住,可也能抽身避开呀。

  虽然那一避肯定会让他处在下风,毫无还手的机会。

  但他毕竟不会立时送命。

  而只要不立时送命,他苦苦支撑,未必就不能脱出险境,死中求生。

  即使他不能死中求生,也能让郑弘扬付出沉重的代价——

  郑弘扬要了他的命,他要了郑弘扬的一只手或一只脚。

  然而现在,他却注定了要立时送命。

  那叫化在白玉披风袭来的一刹间仿佛突然跃进了深潭中,又似跃进了一座极大的棉花堆中。

  他眼睛看出去的尽是一片白色,四面八方都有什么物体压着他,那物体又柔柔的,软软的,他推之不开,挥之不去,全身纵有如山内力也使之不出。

  奇怪的是,那物体虽又柔又软,却沉重无比。

  他全身的每一处骨节都在格格作响,每处筋脉都是爆胀欲裂。

  “我怎么竟会是这样的死去呢?”在最后的时刻,那叫化心中充满了疑惑。

  他经常想到了死,对自己死去的方法也至少想到了一千种。

  可哪种方法都不是这样。

  这样的死法他无法接受——

  他不论以何种方法去死,都必须是惊天动地。

  但他此刻的死,就像是一只蚂蚁被谁踩碎了身子一样无声无息。

  忽然,那叫化感到浑身轻松起来。

  他身上的骨节不再格格作响,筋脉也不再爆胀欲裂。

  那叫化又看到了天上一层层沉黯的乌云,又看到了身旁哗啦啦向东流去的黄河水。

  他更看到了对面如渊亭岳峙般站立的郑弘扬。

  郑弘扬身上的白玉披风上部平贴在肩头,下摆微荡有脚边。

  好像那白云披风本来就是一件普通的披风一样,不会展开三丈见方,更不会卷住一名武功绝顶的高手。

  似乎一切都没有发生,似乎一切都是虚无,似乎一切都为幻象。

  “为什么不杀我?”过了好久,那叫化陡地暴出一声喝问来。

  “因为你先没有杀我。”郑弘扬异常平静地说着。

  “我不明白你的意思,我根本就没有杀你的机会。”

  “你为什么不射出玄铁神针?”

  那叫化脸色大变:“你知道我那羊皮袄中藏者玄铁神针?”

  “我知道。你一举起羊皮袄我就知道了你的武功来历,知道了你是谁。”郑弘扬感慨地说着。

  那叫化脸上露出了苦笑:“不错,你我毕竟交过手,我无法瞒住你。”

  “其实,在你向朱雀星主出手时,我就该知道你是谁。”

  “可当时你不知道,你无论如何也不会想到我曾和你交过手。”

  “差别太大了,上次你只挡得住我的三成内力,现在你的内力却不在我之下。”

  “差别的确太大,上次你是不可一世的少教主,这次你却是一个处处被人追杀的亡命者。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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