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贤侄,我找得你好苦。”身材高大的郑井大踏步从弥漫的黄尘中走了出来。

  郑弘扬挟着小蘋和小红连着在空中两个转折,稳稳地落在街口正中,嘴里对她们低声道:“你们千万不可安动,不得离开我三步之外。”

  郑井走到离郑弘扬十余步的地方停住了脚步。

  “是你,是你!我一开始就应该想到是你的,可我以为真是封沥!”郑弘扬盯着郑井,一字音地说着。

  “也只有封沥,才能引得你到此现身。弘扬啊,隔了这么多天,你的本领又大上了一层,不仅手下多了两个走卒,连乔装改扮的鬼蜮技俩也学会了。”郑井脸上满是笑意。

  “你怎么知道我到了此地?”郑弘扬没有理会郑井的嘲讽,向了一句。

  他并不愿立刻就和郑井动手,而想借这一问一答的机会查看周围的地形。

  周围的地形显然对他极其不利。

  这是一个十字路口,平坦广阔,迎着四条笔直的街道。

  对郑弘扬这等陷于敌人包围的高手来说,愈是平坦广阔的地方愈是危险。只有高低错落的屋脊或棋盘一样的曲折小巷,才是以寡敌众的最佳所在。

  “我早劝过你不要把第一楼看得太低,你偷偷摸摸地顺着山沟昼伏夜出,我们倒也不易发觉你。可你在平凉城玩的一手太漂亮啦,居然成了神仙,白日飞升起来。你飞得倒是挺高,可你飞得越高,地面上看见你的人就越多。你知道吗?昨天我一共接到了七个门派的三十六只飞鸽,每只飞鸽都向我指明了你处的方位。”郑井得意地说着。

  “你既知我在什么地方,就该亲自赶来向我挑战,又何必派那个边轸鬼头鬼脑地编造一套谎言,将我引到此处。”

  “我是你的老叔,你理应上门拜访才是。’

  郑弘扬“哼”了一声:“你倒有自知之明,知道在野外你根本不是我的对手。”

  “你很聪明,在野外我们是无法困住你的。这个鬼地方天天都有大风,你一急,耍起那套白日飞升的把戏来,我们就只好眼睁睁地朝上干望着。”

  “你更聪明,知道以封沥来引诱我。这说明你已明白了我是封沥陷害的。可你还是布下了如此歹毒的埋伏,想一举置我于死地。”郑弘扬的声音冷如寒冰。

  “你和封沥之间闹翻了,完全是魔与魔之间的内哄,谈不上谁陷害谁。而擒拿叛贼,手段越歹毒越好。”郑井虽是这么说着,心里却是大恐。

  他恐惧郑弘扬会有一天豁然明白自己的用心,立刻回到第一楼,向天一教主诉说一切。

  这种恐惧使他要在今天杀郑弘扬的决心更坚定了。

  “你的手段已毒得不能再毒了。为了杀我,竟然要那么多的手下与我同归于尽。”郑弘扬说着,看了一眼倒塌的小面馆。

  那乱砖碎瓦中有一道道血流,在不断地涌出。

  “其实你一进城我们就发现了,你的装扮并不像你的武功那样高明。我料定你会在面馆里歇息的,因为那个地方最利于监视赵家药铺。我对面馆那群蠢猪说,只在药翻了你,每人赏千两黄金。”郑井说着,也看了一眼倒塌的小面馆。

  他看着小面馆的目光充满了恨意。

  “难怪我倒下时那些家伙们会哈哈大笑,原来他们都认为自已得到了千两黄金。”郑弘扬在心里说道。

  “我知道仅靠那些家伙们是药不翻你的,所以早就给你准备了一个大柜台。”郑井回头望着郑弘扬道。

  “我早想到的,小面馆里怎会有一个大柜台?我更应该想到,南方属火,朱雀星主镇守在南方,对火药非常感兴趣,而大柜台里最适合装置火药。”

  “虽然你什么也没有想到,可你最后还是逃过了我必中的一击。弘扬,你的运气简直太好了。”

  “你一直躲在小面馆的后墙里。本来我会察觉到你的,可你故意让人在赵家药铺里发出些轻微的响动,把我的注意力全引到了赵家药铺。小面馆里肯定只有帐房先生一人知道那柜台的秘密,那帐房先生一见我没有被药翻,立刻便悄悄点燃了火药引线,并欲起身逃走,可他还没来得及站起身,就让你点中了穴道。”郑弘扬望着郑井,缓缓说道。

  “不错,我正是站在面馆的后墙里。那帐房先生不知道,后墙上有一很小的破洞,我的指力可以从那破洞中神不知鬼不觉的使出。唉!那个柜台我着实花费了一番心血,引线都是特制的,不会发出半点声音,却为何偏偏在最后关头让你给看破了呢?”郑井有些不解地问。

  “你不该点帐房先生的穴道。你以为帐房先生点燃了火药起身逃走会引起我的疑心,却不知在那种情况下我不会对任何人的逃走起疑心。谁不逃走我才会起疑心。我就是对帐房先生的过分镇静起了疑心才站起身去察看的。你当然知道那火药的厉害,点了帐房先生的穴道自然会飞身后退。虽说你轻功卓绝,可那一退还是让我明白了一切。”

  “真不愧是郑家子孙,居然隔着一堵墙就能断定哪位高手在运出何种轻功。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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