杨柳古剑斩柔情 第九章 杀戮战场 一 09
“大人治军，果然不同寻常。”郑弘扬赞了一声。
许伯阳从鼻孔里“哼”了一声，没有理会郑弘扬。
官军旗帜招展，纵横进退，瞬息间便把军阵布得整整齐齐。
流民们恍然若梦，呆立在战场上，不知身处何地。
“三军回营，大人暂且留下。”郑弘扬又道。
许伯阳知道郑弘扬怕自己食言，退军后复又杀回。
他既然已屈从了郑弘扬，也就不再多言，又举起了佩剑：“各位将军，请先回营，本帅和铁甲军留在此地，与故人饮酒畅谈。”
许伯阳极得官军拥戴，众将军虽明知主帅之命言不由衷，但都惧怕郑弘扬会加害许伯阳，再加上这一仗确实是大获全胜，剩下的流民难成气候。便前队变后队，后队变前队，渐渐向东退去。
天边又是尘土飞扬，呼隆隆地闷雷声又是一阵阵传来。
只是那尘土愈来愈淡，闷雷声愈来愈弱。
荒凉的黄河岸上只留下上万具尸身和数千名幸存的流民。
“公子！公子……”小蘋、小红和小雪大呼着，推开拥在山崖上的人群，纵马奔向郑弘扬。
郑弘扬神色肃然，不作一声。
五位浑身血污，看来是头领模样的流民也匆匆向郑弘扬奔来。
留在战场上的数百名铁甲亲兵团团将郑弘扬和许伯阳围在中间，挡住小蘋等人。
“公子是我们的主人，你们怎敢拦住我们？”小雪大叫着，拍马向铁甲阵中直闯进去，对那些伸在自已面前的大刀、长矛看也未看一眼。
众铁甲亲兵只得纷纷收回手中兵刃，把小雪等人放了进来。
五位流民也欲闯进阵来，亲兵们的兵刃却不后缩半寸。
“凉州马天龙见过少教主。”五位流民中一个三十余岁的大汉在阵外跪倒了下来。
他身后的四位流民也跪在地上。
“扑通！打通……”那幸存的数千流民全都跪下了。
“马天龙，我不是什么少教主。”郑弘扬冷冷地道。
“郑……郑公子大仁大义，救了我……我等性命，郑公子今后但有差遣，纵然是火海刀山，马某也在所不辞。”马天龙声音哽咽着道。
“我所做的一切乃是为自已打算，你们不用感谢。”郑弘扬说。
“公子……公子……”那马天龙不知如何说才好。
“你是这群流民的首领？”郑弘扬问。
“我们凉州五……五位兄弟受大伙之托，领着众人东奔西逃，只求个活命。不想被……被官军视为流贼，一路追杀至此，三、四万人就剩下……剩下……”马天龙说不下去了。
“我听说过：凉州有五雄，龙虎猿豹熊，这五雄是否就是你们？”郑弘扬又问。
“正是贱号，四位兄弟，还不快见过郑公子。”马天龙回身说了一句。
一个虎头虎脑的大汉道：“萧天虎见过郑公子。”
一个长臂大汉道：“董天猿见过郑公子。”
一个黑瘦汉子道：“麦天豹见过郑公子。”
一胖大汉子道：“辛天熊见过郑公子。”
郑弘扬一挥手：“众流民既是将身家性命都托付给了你们，尔等还呆在这里干什么，快走！快走！”
马天龙一怔，随即明白此时正是带着众人寻觅渡口，越过黄河，避开官军的唯一机会。
他想到此，忙对郑弘扬连拜了几拜。跃起身，招呼众兄弟互相扶持着。青壮年开路断后，老弱夹在中间，顺着黄河，向西南方急急奔去。
一轮血红的太阳从黄河崖边跃升而起。
天被染得血红，地被染得血红，河水也被染得血红。
郑弘扬和小蘋、小红、小雪以及许伯阳和数百铁甲亲兵，都觉得自已泡在了一个无边无际的血海中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