杨柳古剑斩柔情 第十四章 海心山 三 02
王小凤看了一眼小蘋，继续道：“父亲去世的时候妈妈刚……刚生下我。妈妈害怕张昭行的追杀，抱着我逃到了这海心山上。这里本是一座石庵，住了两位师太……”
“那两位师太是否都无双臂？”郑弘扬突然问。
王小凤微微怔：“郑公字，你……你怎么会知道？”
“那两位师太都是青海派的女弟子。因为触犯门规，被砍下了双臂就专练了一套口中发射假牙的本领，还善于训练大雕和猛犬。”郑弘扬说道。
“你母亲的功夫都是跟那两位师太学的吗？”小红问。
“有些是跟两位师太学的，有些是跟我父亲学的。”王小凤望着小红答道。
“那两位师太我们怎么没有见到？”小雪问。
“两位师太三年前就去世了。”王小凤说着，眼圈又红了：“我不到两岁的时候，妈妈就离开了我，待妈妈再回来时，我都快十二岁了。我可以说是两位师太养大的。嗯，郑公子，你知道两位师太的来历，是不是也早知道我妈妈住在这里？”
“天下武林门派发生的任何事都会报到第一楼，所以我知道两位师太。至于你母亲，她本来不是武林中人，第一楼和张昭行都不知道她的来历。”郑弘扬答道。
“是这样。”王小凤沉思着，久久不语。
“妈妈回来以后怎么样了？”小蘋忍不住问。
“妈妈伤得很重，睡了半年才能下地。妈妈总是……总是说她害了你。一想起你就又哭又笑，说的都是些我听不懂的话。我害怕得晚上一整夜一整夜地不敢睡。小蘋妹妹，妈妈其实是很想你的，她没有一天不在我面前提到你，她神智清楚的时候就要带着我去找你。可妈妈神智清楚的时候内伤就会复发，内伤一发又……又神智不清，我这些年都快……快要撑不住……”
“小凤姐姐，你别再说了，别……别再说，我要留下来陪着妈妈，永远陪着妈妈！”小蘋又哽咽起来。
“真的？”王小凤惊喜地抓住了小蘋的双手。
小蘋眼中流着泪，脸上却满是笑意：“我现在有了一个好妈妈，还有一个好姐姐，为什么不留下来？”
“好妹妹。”王小凤更紧地抓着小蘋的手：“我早就盼着你来，你不知道，我一个人实在……实在害怕。妈妈喜欢吃鲜鱼，我每隔几天都要去砸冰叉鱼。可身在湖上，心又在妈妈这儿，总是担心会有坏人来。”
小蘋听到这里不觉向王小凤的双手看了一眼。
那双手要比她的一双手粗糙多了。
“小凤姐姐，你受了太多的苦，今后你在家陪着妈妈，我去抓鱼，一次抓一箩筐回来。”小蘋说道。
“一箩筐，太少了。”王小凤脸上也露出了笑意。
“一箩筐还太少了？”小蘋睁大了眼睛。
“大雕和那些猛犬也爱吃鱼。我每次下海，它们都跟着去。一次要吃几百斤。”
“啊，那些东西也要跟着我去吗？”小蘋身子不觉一顿。
“它们其实很可爱的，它们只是对坏人凶。”王小凤满含着笑意的脸上红艳如花。
郑弘扬暗暗松了一口气——
他本来担心小蔟见到母亲不会留下来的。
天色渐暗，石屋中燃起了一盏小油灯。
中年女子仍然安详地躺在木床上。
郑弘扬和王小凤、小蘋、小红、小雪也依然围坐在火盆旁。
只是五个人再也没有说一句话。
五个人都微微低着头，想着心事。
火盆支着一只大铁锅，锅里煮着几条青海特产的无鳞湟鱼。
雾朦朦的鱼香味溢满了整个石屋。
“熟了。”王小凤忽然欢快地叫了一声。
她本是一个天性忧郁的姑娘，可现在脸上红扑扑的，嘴角含笑，眉宇间闪动着一种无法掩饰的兴奋。
郑弘扬、小蘋、小雪同时抬起头，向大铁锅望去。
只有小红依然低垂着头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