夜深人静,残月隐在天际还未升起,大地黑茫茫不辨东西。

  天空似有浓云,也是黑沉沉地看不到一颗星星。

  一盏青幽幽的纱灯忽明忽灭地在残壁断墙间闪动着。

  一股热烘烘,并带着灰烬味道的气息弥漫在纱灯的上空。

  暗绿的灯光下,四个身穿夜行衣的大汉挥动着铁铲、铁锄,用力在一堵断墙下挖着。

  噗噗的闷响声一下一下地在暗夜里响着,听来异常诡秘。

  断墙下已挖出了一个四、五尺深的土坑。

  “祁师哥,你记清楚了,真是这儿吗?”一个络腮胡须大汉低声问。

  “错不了,十八年前的一切每天都会在我的眼前出现,我无时无刻不想回到这儿来。”一个满脸麻子的大汉咬牙切齿地说着。

  “当!”正说着,一个大汉的铁铲碰到了什么硬物,发出了脆响声。

  四个人的神色都紧张起来。

  络腮胡须大汉伸出双手,在地上一阵急刨,终于刨出了只锈迹斑斑的铜匣。

  “啊!”络腮胡须轻呼了一声,觉得手指被土中的什么硬物刺了一下,他皱了皱眉,把那硬物曳了起来。

  灯光下,四个人都看见了一根惨白的人臂骨。

  “是……得禄,得禄。那天半夜老爷忽然来到后院马房里,把和我睡在一起的得禄叫到了这……这堵院墙下,让得禄挖个坑。老爷浑身是血,抱着一个铜匣。老爷说他在运河上碰到了一个大珠宝商。带着几件无价之宝要进京见皇上。老爷见宝起意,就杀了珠宝商,可自己也受了伤。老爷说这件事不能让任何人知道,要得禄起誓,不准告诉任何人。老爷说那珠宝商势力极大,他这些宝贝至少要埋三十年才敢挖出来。得禄跪下起誓,可老爷一掌打在了得禄的头顶,把得禄和铜匣都埋在了这个坑里。

  “我当时正躲……躲在草棚后看着这一切,心里不住地骂自己。老爷叫得禄时我就醒了,可我装着没醒,等得禄出来了就悄悄跟在得禄后面,想着看老爷要给些什么好处给得禄。我,我为什么要跟着得禄,我要一直装着没睡醒不就什么事也没有了吗?我那会真怕得要死,大气都不敢出,趴在草棚后一动也不敢动。

  “老爷好像没发现我,埋了得禄后喘了好一会气,又轻手轻脚地摸向马房,我知道老爷想去看看我睡着了没有。老爷这一看,我,我岂不……我慌了,飞也似地跑到墙边枣树下,从树上翻过院墙,就拚命地跑。我想老爷受了伤,追不上我的,可老爷还是追上来了,一直追到了运河岸边,一掌把我打下了运河。老爷以为我死了。老爷怎知我给姜老帮主救了,姜老帮主怕封家庄的人认出了我,把我弄成麻脸,我……”那祁师哥神情激动,语句颠三倒四,到后来声音哽咽,怎么也说不下去。

  “我爹爹当时为了救你的命,才让你变成麻脸的,听你说来,好像恨我爹爹似的。”络腮胡须不高兴地说着。

  “帮主,我,我怎么会恨老帮主呢?我……”祁师哥满头大汗,脸上全是惊恐之色。

  络腮胡须哼了一声:“王师弟,卢师弟,你们在外面看着点,别让什么人来了。我先打开铜匣看看里面装的是什么宝贝,然后我们四人平分。”

  “没有什么人来的。第一楼的人早走了,周围的江湖人物谁还敢在这个时候走动。”那王师弟的眼睛死死盯在铜匣上。

  “是啊!外面都是我们的人,防了好几层,谁能进得来?”那卢师弟的两只眼睛同样死死盯在铜匣上

  “啊!你是谁?”络腮胡须正听两位师弟说着话,突然抬起了头,对着断墙大喝道。

  那王师弟和卢师弟大惊,忙扭过了头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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