四

  黄河古渡旁有几间茅屋。

  茅屋的门窗紧闭着。

  河岸上出现了四只灯笼。

  灯笼下，郑斗昂首挺胸，大步走着。

  他身后紧跟着郑三、郑四和宁太危、常青室、安璧三位星帅。

  三位星帅后面是由一匹黄骠马拉着大车，车上的小窗被青布严严实实地遮着。

  在车两旁守卫着二十余位手提长刀的玄武星卒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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  “对。还有两个女孩子跟着郑弘扬，刚才那一声大叫就是其中的一个女孩子发出的，难道你没有听出吗？”

  “这……这……”黑老亨额上冒出了汗珠。

  “幸亏郑弘扬没有留下来，不然你只怕要吃大亏。”

  “难道我不是郑弘扬的对手？”黑老亨额上虽冒着汗，口中却不服地说着。

  “你的武功比第一楼的武圣要高一些，但比四大星主差一筹，而四大星主的武功又比郑弘扬差了一筹。

  黑老亨垂下了头，默然无语。

  “不过，你若和元净上人联手，就不惧那白虎星主了，甚至能与郑弘扬相敌。”

  黑老亨皱了一下眉头，仍是一声不吭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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  “郑公子，闲人都已散了，你也该现身了吧。”黑老亨望着面前的古松道。

  那古松上枝叶微动，却无人应声。

  黑老亨皱起眉头：“莫非我黑老亨只是一个草野之人，不配与公子相见？”

  古松上枝叶大动，却仍是无人应声。

  “如此，在下只好得罪公子了！”黑老亨说着，一挥掌向那古松虚拍过去。

  “呼——”他这一记劈空掌的力道着实不小。

  “呜！”那古松枝叶一声怪叫，窜出一只松鼠来。

  “啪！”松鼠才窜上树枝，就掉了下来，摔在了黑老亨的脚下，一动也不动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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  “各位不请便，莫非是要我说出不好听的话来？”黑老亨沉下脸来。

  客人们你望望我，我望望你，低声嘟哝着，悻悻向松林外走去。

  此刻刚过中午，城门尚未关闭，客人们都急急赶往岷州城中去寻找客栈。

  只有“凉州五雄”和韦女站在原地不动。

  “你们也走吧！”黑老亨又说了一声。

  “凉州五雄”和韦女一声不吭，仍是站在原地。

  黑老亨眉头一皱，陡地横臂向马天龙疾扫过去。

  马天龙没想到黑老亨会突然对自己下手，忙举起木棍捣向黑老亨的手臂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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  韦女将软剑一圈，腰带一样围在了腰间：“如此，我们没有必要再动手吧？”

  “论江湖规矩，我们的确无颜再向韦星帅讨战，可你我的决斗并非是江湖比武！”马天龙脸色凝重地说着。

  “那是什么？”韦女笑着道。

  “是为了郑公子的名誉。”马天龙厉声道。

  “那是你们误会了，我并没有对少教主有任何不敬之意。”韦女道。

  “你居然胡说郑公子见死不救，视江湖同道若草芥，岂非是对郑公子大不敬？”

  “我说的是事实，如今江湖大乱，邪魔横行。少教主擅离职守，对江湖同道的命运漠不关心，对第一楼的存亡不闻不问，不是见死不救，视江湖同道若草芥又是什么？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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  “凉州有五雄，龙虎猿豹熊”。

  五雄的名号排列并不是以年龄为序。

  董天猿在五雄中年龄最大，可只排名在第三。

  而马天龙的年龄在五雄中位居第四，却排名在“凉州五雄”第一位。

  “凉州五雄”是以武功来排座次的。

  马天龙的武功至少要高出辛天熊一倍。

  “且请阁下亮出高招吧。”韦女望着通近的马天龙，淡然一笑。

  马天龙更不打话，抡圆了双臂，木棍带着轻风，拦腰扫向韦女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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  所有观战的人都安静了下来。

  胖大的辛天熊一步步逼向韦女。

  韦女依旧满脸是笑。

  辛天熊离韦女有二十步远，但他只走了十余步就停下了脚步。

  “妖人，快快上来领死！”辛天熊抡起了手中的竹节钢鞭，指着韦女大喝道。

  “你们五个一起上来，还有点意思。就你一个，我实在没有兴致动手。”韦女细声细气地说。

  他似不是要与人动武，而是在与老朋友谈心一般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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三

  岷州城北门外有一片浓密的松林。

  松林下有五间茅舍，舍前的松树上高挂一角黄旗，旗上写着“赤松林”三字。

  岷州虽地处荒僻，却是川西通往兰州府的要道。

  贩运药物皮货的客商常常过往此地。

  那些客商大都有保镖护卫。但仍有许多山寇水盗打这些客商的主意。

  因为贩运药物皮货非得有丰厚的本钱才可，有些客商一次就带着上十万两白银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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  一阵阵浓烈的血腥味在河岸上荡来荡去。

  十余位猎户装扮的大汉身首异处，血肉模糊。

  那柳太冲仍是横眉怒目，傲然挺立着。

  “我们不能这么到处乱撞。应该反客为主，让少教主来找我们才对。”郑斗道。

  “可少教主不愿见到我们啊。”郑三说。

  “那我们就想法让少教主非见我们不可。”郑斗说着，目光又望向柳太冲。

  郑三和郑四的目光不觉也望向了那柳太冲，心里隐隐一动，若有所悟。

  “哈大牛、韦女、桂虚三位星帅。”郑斗高呼了一声。

  “属下在！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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  雪地上鲜血飞进。

  微风轻吹。

  郑斗面带微笑，悠闲地背着双手，看着挺立的柳太冲，就像是在欣赏着古庙中一尊雕刻得极为精美的佛像。

  “玄武星主，我们是不是太过份了？”郑三望着满地鲜血，沉重地说着。

  “按照第一楼的规矩，我们应该去找白湖洞的少洞主算帐，用不着乱杀这些手下人。”郑四低声道。

  “我听说江湖上有一种邪门毒药叫做‘药不倒’，中了这种奇毒，虽然人都死了，身子却可以不倒，莫非柳太冲中的就是这种毒。”郑斗好像没有听见两位管家的话，仍然饶有兴致的望着柳太冲说道。

  “我们是天一教的人，绝不能违反第一楼的规矩。”郑三提高了声音道。

  “就是天一教教主，也不能违反第一楼的规矩。”郑四的声音比郑三更高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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