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我本以为庄主也对我不怀好意的,可没想到庄主对我……对我很好,给了我许多银子,并让人置备车马,说要送我回家。可是我又能回到哪里去呢?我很小的时候就被跑马班带着到处流浪,只知道我是河南熊耳山一带的人,至于父母是谁,根本就不知道。回到跑马班去吧?假如又遇到了一位武林豪强怎么办?那时候谁来救我?

  “最后我去求庄主夫人,让夫人把我留下来。我非常感谢庄主,就……就起心引诱庄主,让庄主把我收入房中。我一个无根无底的江湖女子,有此归宿就该很满意才是,可我……我,唉!庄主太爱武功,练青萍剑又……”

  铁灵师太说到这里陡然停生了,脸上微微一红,用眼角看了一下封沥。

  封沥的脸上没有什么表情。

  他知道封家庄有一条家规,练青萍剑时,不能接近女色。

  封家庄的男子若不把“青萍剑”功练到一定火候,是不会成亲的。

  所以封家庄的历代庄主成婚都比较晚。

  铁灵师太长长吐出一口气,继续道:“那时庄子里有一位很年轻的帐房先生,会用笛子吹奏我家乡的小曲,我就常常去他那儿。一来二去的,我不知怎么鬼迷心窍一样被他的花言巧语骗了,竟跟着他逃出了封家庄。

  “我们没跑多远就让封庄主追上了,我想,庄主会杀了我们的,可庄主却放了我们。我……我真糊涂,我不知道那个帐房先生只是想骗我身上的金银首饰,我还以为他是真心……我,我有一天早上醒来,那个家伙竟把我身上的所有东西都卷着逃跑了。更可恨的是,那个家伙临逃走时,又把我卖给了一个盐商作小妾,那个盐商已是七十岁了,孙子都是一大群。

  “我当时都快疯了,乱踢乱打,只是盐商手下的人太多,我还是被他们捆住了。我打定了主意,不再活下去,只要手脚一能活动就想法自尽。那盐商拿我毫无办法,不知怎么打听到我是从封家庄逃出来的。便想出了一个非常坏的主意,把我装在一个木笼里,放在马车上,派了十多个爪牙一路大肆宣扬着把我送回了封家庄。这样一来,封家庄因为我已在江湖上丢尽了脸,无论庄主怎么不想杀我,也……也没有办法了。

  “其实我当时也不想活的,可庄主的一番话让我活下来。庄主说,如今的江湖不比从前,大家都得听第一楼的号令。第一楼就如同武林中的君王,但伴君如伴虎,封家庄和第一楼虽说是患难之交,也不能保证日后子子孙孙的平安,不得不留一条后路。

  “庄主对外说是选定两个月后的初五那日杀我,实际上是在这两个月中传了我几门厉害的武功,同时又作了许多安排,让我从水中逃走后就来到这铁灵峰附近隐居起来,绝不再和封家庄的人往来。庄主说,如果有一天封家庄的人来到了这里,以碧玉佩与我相见,则封家庄已是遭到了大难。但是江湖险恶,我不得轻信来人,必须试探一番。我离开封家庄已是十八年了,并不认识封家庄下一代的人,虽看你们的外貌和江湖传言很近,可还是遵行老庄主的安排对你们……唉!老奴对少庄主实是太无礼了。”铁灵师太说着,又要向封沥跪拜下去。

  封沥急忙离座避开:“前辈是先父故人,如此大礼,晚辈无地自容。”

  封沛拱手对铁灵师太施了一礼:“师太为了封家,孤身隐居荒山十八年,对封家有莫大功德,过去之事,也不必耿耿于怀。”

  封渟凝视着铁灵师太,嘴唇微微颤动了几下,却没有说出什么话来。

  “师太怎么试出我们真是封家庄的人呢?”封沥问。

  “如果你们是假的,难道会甘心让我杀了不成?到最后关头一定会说出真话的。只是我没料到少庄主的功夫如此高强,隔着屋顶还能震伤我。嗯,看来少庄主的武功并不只是‘青萍剑’功一路,是不是老庄主另传的其它武功?”铁灵师太满带钦佩之意地问。

  “不错,先父虽以‘青萍剑法’著名于江湖,可对其他武学也知道很多。”

  “是啊,当初你父亲传我的武功也不是‘青萍剑法’。你父亲本来可以练到武功天下第一的,但他没有去练,他只想平安的过一生,可是……唉!”铁灵师太说着,叹了一口气。

  “看师太的武功,似是一种失传很久的‘玄风指法’。”封沛说。

  铁灵师太点了一下头:“老庄主也说这是‘玄风指法’。不过,庄主自己倒是不会这种指法,他是依照着一张纸上画的图形教给我的,只教会了我基本的练功法,就把那张纸烧了。”

  “爹爹非常喜欢武学的,怎么会把那张纸烧了呢?”封渟不解地问。

  “庄主说他若不烧了那张纸,忍不住就会去练,他怕一练下去就不能罢休,引起了第一楼的注意,反而会对自己有害。”

  “反而会对自己有害。”封渟喃喃自语着,陷入了沉思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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