近些天来,他虽和封渟呆在一起,却很少和封渟见面。

  他很忙,封沛将他支走使得他团团转,让他必须去做这一件事,又必须去做那一件事。

  他也害怕见到封渟,封渟一见了他就会向他提起郑弘扬。

  他一听到封渟提起郑弘扬,便犹如有一把钢刀砍在心上。

  他更害怕太白先生会出现,他想在太白先生出现前把青天帮的势力造得更大,给第一楼的打击更沉重。

  这样,太白先生也许会饶恕他的不敬——

  他知道自己编造的谎言是无论如何也骗不过太白先生的。

  他一改对封沛的厌恶态度,对封沛所说的一切都是言听计从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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  郑斗出手已经有一炷香的时刻。

  可封沥还没有使出“旋转乾坤大法”来。

  他发觉自己仍是无法使用“旋转乾坤大法”。

  飞转的玄武印并未脱离郑斗的手掌,也未上下左右盘旋。

  郑斗的右手依然紧紧握在蛇身上,蛇与身下的龟均未转动。

  飞转的只是蛇龟之下的方形印体。

  郑斗的内力仍藏在印体中没有发出。

  封沥的身子又在开始摇晃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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  郑斗的内力不可能送出很远。封沥可以暂且退开,再寻机决斗。

  但是封沥没有后退。

  在两个实力相当的高手一决生死之际,谁后退谁就失去了气势。

  失势就意味着失去斗志,失去斗志的一方必将失去生命。

  封沥不能抢攻,也不能闪躲,更不能后退。

  他已濒临绝境。

  “呜——嗷——嘶——哇……”厉啸声仍在尖锐地响着。

  封沥眼前金星乱迸,身子剧烈地摇晃着,如一竿狂风中的孤竹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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  无数的人一听到玄武印发出的声音,就觉得魂飞魄散,双腿发软,胸口发闷,眼睛发黑,再也站不稳身子,纷纷栽倒在沙滩上、山坡上、船板上。

  没有倒下的只有四、五十个人。

  这些人也绝大部分都是脸色苍白、浑身发抖,忙不迭地

  抛下手中兵刃,用双手死死捂住了耳朵。

  而没有捂住耳朵的只有蓝宗盛、李昂、封沛、铁灵师太四个人。

  可这四个人一样脸色苍白、浑身发抖。

  唯有封沥脸色如常,身子也绝不发抖。可他胸中的那颗心却随着厉啸声急促地蹦跳着。

  不行,这么心跳下去,我是无论如何也承受不住的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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  “你我二人只是约定了对阵决斗,并未约定手下人该如何行动。”封沥微笑着道。

  郑斗“哼!”了一声。

  “何况,你不是也到处飞鸽传书,让北方各路豪侠赶来这里观阵助战吗?那些家伙要真是来了,几百人一拥而上,闹得我们一团混战,岂不大煞风景?”封沥又道。

  “你以为我玄武星主会倚多为胜吗?”郑斗冷冷地说着,心里却是惊骇至极——

  他听封沥的口气,好象北方各路豪侠都被青天帮收拾了。

  豪侠们分住在不同的地方,从不同的地点赶来,人数也极多,凭青天帮这等势力,拦住十路八路自不足为奇,可要将所有的豪侠都拦住,那是无论如何也办不到的。

  他隐隐感到,封沥已经设下了一个阴险的计谋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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  “哇——”突然之间,南边和北边的山岗上也是尘土飞扬,呐喊声潮水般急涌而至。

  常青室头发披散地从北败退而回。

  安壁袍烂鞋掉地从南向银沙滩奔来。

  她们身旁的星卒也只各剩下了十余人,狼狈不堪地随着各自的星帅逃着。

  花白胡须根根戟张的牛顶天手持鬼头大刀,紧追着常青室。

  安璧的身后紧追着一位手持长枪,年约五旬的黑面老者。

  孙克仁挥舞着一面写着“牛”字的大旗,和两位兄弟克义、克礼齐声大呼“杀啊!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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  郑斗立刻答应了封沥,并传令玄武殿所监管的各路江湖人物届时光临,看他玄武星主大展神威,诛杀封沥。

  他唯忍封沥会有什么阴谋,提前一天便赶到这银沙滩,仔细地将周围的地形查看了一遍。

  地形明显地对他有利,而对封沥却是非常不利。

  银沙滩的背后除石崖外就是一片低山,他进可攻,退可守。

  封沥从三十里外的石城岛乘船而来,背水决战,进不能胜,退则必死。

  郑斗不明白封沥为什么会选择此地和自己决战,他极怀疑封沥耍什么鬼计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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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十一章 一妖一魔

  潮湿的海风阵阵从银白的沙滩上吹过,一只只海鸥不停在空中飞来飞去。

  碧蓝的天空上升起了七只灯笼,灯笼全是用乌纱蒙成的,每一只灯笼上都有一个闪亮的金字。

  七只灯笼中一只稍大,六只稍小,大灯笼上写着一个“斗”字,小灯笼上依次写着“牛”“女”“虚”“危”“室”“壁”六个字。

  灯笼下站着二百余人,绝大部分都是头包黑巾,身穿紧身玄衣的持刀大汉。

  大汉们的前面立着九个人,共六男三女,服饰各不相同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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  就留在这沙漠中,永远也不出去?郑弘扬心头又是一震。

  他的目光不停地在小蘋、小红和小雪脸上移来移去。

  闪烁的火光中,三位少女脸若春花一样美丽。

  是啊,我怎么不能陪着三位姑娘永远留在这里?

  郑弘扬胸口一热,张开口就想说——

  “好,我们就留在这沙漠中,永远也不出去。”

  但他却怎么也说不出那一句话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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  “你们不能和我相比,我内息流转一次就等于是睡了一觉。”郑弘扬说。

  “我们可不可以知道,你究竟要多久才能医好内伤?”小蘋问。

  “公子这次可不要哄我们。”小雪说。

  只有小红没有说什么,但那双明亮的眼睛一眨也不眨地在望着郑弘扬。

  “这……郑弘扬沉吟了一下:“最快也得一个月。”

  “要这么长的时间?”小蘋脸上先是露出了喜色,接着又现出了忧色。

  她喜的是:自己和郑弘扬呆在一起的日子比想象中多了好些天。

  忧的是:郑弘扬的内伤之重竟大出自己的意料——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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